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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 (英)田伯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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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民族相对于日尔曼民族,对二战所犯的罪行,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和认识,日本甚至曲扭历史,证明日本对我中华依然虎视眈眈,中国应该光明正大的正视和传承这段屈辱历史,而不是协助日本曲扭、谈化历史。勿忘国耻、强我中华!
“十二月十七日,星期一。劫掠,屠杀和奸淫的事情,是增无减。昨日白天和夜间,被强奸的妇女至少有一千人。一个可怜的女人竟被强奸了三十七次,一个兽兵在强奸时,因为五个月的婴儿哭声不断,便把他活活闷死,反抗的惩罚就是刺刀。医院里挤满了受害者。我们唯一的外科医生威尔逊,忙得无暇休息。日军不但要抢珍贵的东西,连黄包车、牛、猪和驴也不甘放弃。日军向我们的厨房和米店捣乱,我们不得不把米店收歇。
“黄昏后我送裴志博士( M· S· BATES )到金陵大学,麦加伦牧师( JAMESMCGALLUM)到鼓楼医院,密尔士牧师和史密斯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因为我们是要分班轮流值夜的。我们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门口,就给日军搜索队阻止,日军以刺刀相向,迫我们下车,满身搜索有无武器,掷去我们的帽子,电炬照耀着我们的眼睛,并查究我们的通行证以及夜行的目标。魏特琳女士、德威南夫人和陈夫人立在我们的对面,二十多个妇女跪在地上。那下级官口操蹩脚法语,坚持说校内藏着中国兵。我说除了五十个仆人和少数职员外,没有其他男人。但他不相信,并谓查出超过该数,将予以枪决。
他叫我们一律离去。魏特琳女士反对,便给他硬拖到汽车上,忽然他又改变主张,女的可以留下,男的必须走开。我们要求留下一个男人,但他不加允许。我们先后被扣留了一小时余,才恢复自由。第二天,我们知道那一批强盗抢去了十二 个姑娘。
“十二月十八日,星期六。早餐时,李格斯报告住在他家的两个女人,昨晚被强奸,其中一个是青年会某秘书的表姊妹。威尔逊报告一个五岁的女孩子送到医院,她给日本兵刺了五刀,有一刀刺在小腹上,一个男人的身上有十八处刺刀的伤痕,一个女人的面部和腿部,也给刺了十七刀。午后,有四五百个恐怖过度的妇女,拥入我们的办公处,要求保护,就在露天过夜。
“十二月十九日,星期日。完全陷入无政府状态。日本兵放火、燃烧甚烈,据说还有几处也要烧。许多地方的美国旗也被撕毁。挂在美国学堂上的国旗,竟给他们扔在地上践踏,并警告看屋的人,若敢再挂上,就要他的命。连日本大使馆贴在外侨住宅上的布告,也受到侮辱。一天之内。日本兵闯入若干外侨的住宅,竟达五次到十次之多,住宅内的难民被搜劫,妇女被强奸。一些人是很残忍地被杀死了,毫无原因。
难民区中的清洁队员七人,六人被杀,一人负伤逃回。黄昏后,我们派了两个人冲到鼓楼医院代理院长白雷特博士( RICHARDF· BRADY )的家里,驱逐四个又想强奸的暴徒,并将所有的妇女都移到金陵大学。史波林一天到晚忙着驱逐暴徒。我又赶往美国大使馆三等秘书金庚斯 (DOU#GLASJENKINS )的住宅,国旗依然飘扬,但两个仆人都给杀死了,尸体一在汽车间,一在床铺下,都留着残酷的痕迹。室内凌乱不堪。街道上尸体甚多,全是平民。红十字会想掩埋尸体,苦无卡车和棺材,卡车给偷去了,棺材被劈成片片,大放焰火,红十字会的掩埋工人也给赶走。
“我又偕史密斯君去访问日本大使馆,又提出五十五种暴行的证据,并告田中参赞和驻京总领福井今天的情形是愈恶劣了。他们确切表示将‘尽力设法’,局势不久可望好转”,但事情很明白,他们无法控制军人,军官也无法控制士兵。据说有十七个宪兵已到达南京,将协助恢复秩序。十七个宪兵控制五万军队,岂非笑话?平心而论,我们却很欢喜日使馆里的几位老先生,他们也许真已尽了他们的力量,可是他们反要我借车子和一个机匠,我们倒又觉得好笑。我们有许多辆车子,早给日本兵偷去了,我很想请他们去向日本军人商量。但我终于领他们到美国大使馆,借了三辆车子 (其中一 辆是大使的),并拖去一个美国机匠。
“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一。暴行继续不已。全城大火蔓延。
午后五时,我偕史密斯君乘车出外,城内最重要的商业区太平路一带,烈焰冲天。向南行,我们看见日本兵在店铺内放火,更向南行,我们看见日本兵忙着把东西装入军用卡车。青年会已起火,尚未波及附近的房屋,起火的时间显然不久。我们无心细观,匆匆前进。夜间我从窗口眺望,十四处的火舌向天空飞腾。
“我们拟就致上海美国总领事的一个文稿,请求立即派遣代表团来京,刻不容缓,并恳求日本大使馆设法由海军无线电发出。不用说,这电报是永不会发出的。
“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二。午后两时半,我们十四人访问了田中参赞,面呈由二十二个外侨具名的抗议书 (参看附录之四),要求终止纵火骚扰的不幸事态,他又满口允许。雷伯住宅的对面已经起火,他很为忧虑。他的花园里还有难民四百余人。吃的问题,愈趋严重,金陵大学内若干难民因饥饿而骚动,煤不久也要用完了,李格斯还在向各处搜寻。日军把城内所有的米和煤一律加以封存。今天日本兵爬墙到我们院子里来,想乘我们出去的时候,偷我们的车辆,另有一 次他们几乎真把桑纳的卡车偷去了。德国大使馆的罗森博士( ROSEN )乘蜜蜂号英舰到下关,但不准上岸。他写了一封信托田中参赞转雷伯,询问德侨财产的情形。雷伯这样回答:五 十余所德侨住宅,未经抢劫的只有两所,未被‘征发’的,只有大使和罗森博士的汽车。
“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三。清晨五时,射击队又开始工作,我们听到清晰的枪声,在一百响以上。夜间,日本兵又两次闯入院内,以刺刀威胁门警,冲破大门,值班的日本宪兵不加干涉。日本的宪兵代表却来告诉我们,一月一日就可以恢复秩序了。他们还向我们商借汽车和卡车。我偕史波林君走过离办公处很近的一个池塘,看见五十个平民的尸体,反缚着手,其中一个被削去了半个脑袋,恐怕他们是牺牲于军刀的吧!回来早餐时,路上又遇见一个酒醉的日本兵以刺刀威胁着一个青年会作家的父亲,他的老太太简直恐怕欲狂,我们不得不替他解围。我们到家后还未坐定,又赶往金陵大学建筑师季君( C· T· GEE )和鼓楼医院院长邓尼尔博士( J·W· DANIELS )的住宅,日本兵正想强奸那里的女人,那些勇敢的日本兵竟越过铁丝网逃走,我们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裴志和李格斯两君也在早餐未毕前就赶往金陵大学蚕桑系校址去驱逐日本兵,其中有几个是喝醉了的。我回办公处后,又接到史波林和德商礼和洋行代表克鲁治 (CHRLS#TIANKROEGER )两君的紧急报告:一个酒醉的日本兵用刺刀威胁他们,生命危险。侥幸得很,田中参赞偕一日军高级将官同时到达。那将官打了醉兵几个嘴巴,嘴巴之外,大概不会再有其它惩罚。我们从未听到整饬纪律的事情。长官对不守纪律的士兵,往往是很客气地劝他下次不再如此。黄昏我和李格斯君步行回家,日本兵强奸了李格斯住宅内五十四 岁的老妇。让妇女给日军蹂躏,固然于心不忍,可是我们也不能整天不离开她们呵。
“下关电灯厂的工程师吴君向我们讲起一件非常耐人寻味的事情:该厂共有五十四个职工,都勇于服务,直到南京失陷前的最后一天,才停止工作,避入英商 (在江边)和记洋行。日军借口该厂属于国营(其实是民营的),便把其中四 十三人拖出枪决。日方每天派人到我的办公处来骚扰,要找寻那些职工去恢复电力的供给。我听得吴君的消息后,可以这样告诉日方,他们的军人已经把该厂的大多数职工杀死了,我至少会觉得舒服一点。
“十二月二十三日,星期四。桑纳君今天受到日军的虐待,他到南京神学院斯密士博士( StAleySmith )的寓所里去,一 个日本军官和几个兵正在撕去美国国旗和日使馆的布告。他们强欲难民迁去,说要在那里设立一个登记难民的机关。桑纳君当时的处境一定非常痛苦,因为他终于被迫签具凭据,允许日军借用这房屋两星期。可是桑纳君决不是容易屈服的人,他向大使馆提出抗议,终于又把日本兵赶出。
“农村师资训练学校收容所的难民,又有七十人被拖出枪毙。毫无纪律,日本兵对于中国平民可以随手乱抓,任何人的手上只要发现硬茧,就可以指为当兵的证明,必死无疑。黄包车夫、木匠和其他工人,常被捕去。
“中午,办公处来了一个人,头部烧焦了,眼睛和耳朵割去了,鼻子只剩下一半,惨不忍睹。我送他到医院,几小时后,他死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日军把几百个人缚在一 起,灌浇汽油,用火烧炙。他也是其中的一个,但他缚在外档,所以汽油仅掠过他的头部。不久,医院里收到同样的病人,被炙的伤势很重。自然,他也死了。日军似乎曾先用机关枪扫射,但也有人得免于死。第一人没有子弹的创痕,第二人就有。我住在鼓楼的对面,看见另一个死人的头部和臂膀受着同样的火伤,睡在马路的转角。他在未死以前显然挣扎了那么远的一段路。真是令人不能相信的兽行。
“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五。据美国大使馆华人某君(略去姓名)报告,所有住在使馆内的中国职员以及他们的亲属,昨夜统遭日军搜劫,巴克斯登君办公室的大门给刺戳破,日军偷去院子里的三辆汽车,今天早晨又偷去两辆,其中一辆是孟根君的,昨天我曾允许借给田中参赞,因此我把这一件事告诉他。
“今天开始办理登记了。日军当局认为难民区还藏有中国兵二万人,他们定欲肃清这些‘恶鬼’。我们向他们表示,剩余下来的中国兵,恐不到一百人了。但无论如何,许多无辜的难民,须还要受难,他们都觉得恐惧不安。中国人组织的自治委员会,经田中参赞的出面邀请,昨天成立了,或者可以帮一点忙,可是奸细也已开始活动。难民区中就捉获了一 个,难民群起加以痛殴,我救了他出来,锁在我们办公处的地下室,旋交给中国警察。中国警察怎样处置他呢?据我猜想,也许是绞死他,但我叮嘱他们要特别留神。
“今天日军不断来骚扰,又有几个清洁队队员失踪。金陵大学看门的警察也给捕去,他们还是想偷我们的卡车。他们封了我们的一个煤栈,但李格斯君努力交涉的结果,煤栈仍得开放。
“耶稣圣诞夕。克鲁治、史波林和德利漠博士 ( C· S·TRIMMER )三人来偕我们共餐,炸牛排、甜番薯,滋味俱佳。雷伯不敢离开他的住宅,因为日本兵每天有许多次爬墙而入。他们既爬墙而入,他便叫他们爬墙而出,不许他们走大门,他们如果违抗,他就向他们挥动他的国社党臂带,并指示他的国社党最高勋章,问他们是否明白那勋章的意义。这方法屡试屡验,有意想不到的效力。晚上,他走来,送每人一本精致的皮装西门子日记簿。威尔弹钢琴,大家唱圣诞歌。
2“耶稣圣诞日。天气好极了,环境似乎也略略好转,街上行人渐众,有许多临时的货摊。我们邀请魏特琳女士,鼓楼医院鲍育女士( GRACEBAUER )和金陵大学生物学系教员吴女士( BLANCEWU ),白路莱夫妇(CHARESBROM#LEY )的养女吴女士( PEARLBROMLEYWU )等午餐。我们正围坐共尝烤鹅的鲜味时,却接到了三个紧急报告,于是我们不得不赶往金陵大学教授方恩博士( WM HEENN )的住宅、中国教职员宿舍和蚕桑系校舍三处去驱逐日本兵。
“今天日本兵扯下了农村师资训练学校的美国旗,昨今两夜,七个日本兵盘踞圣经师资训练学校,并强奸妇女。贴近我们的办公处,三个日兵强奸了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一个十 三岁的小姑娘也遭强奸,待我们发觉,已嫌太迟。刺伤的人仍然很多,据威尔逊医师报告,南京失陷后,向医院求治的共二百四十人,其中四分之三都是日军暴行的结果。
“金陵不学内,登记的手续开始了,日方扬言如果中国兵能够出来自首,将罚做夫役,可以保全生命。约一百四十人真出来自首了,他们却全给捆载而去。其中有两三个人受伤后佯装已死,伺机逃脱,到医院来求治。据他们说,一群给机关枪扫射,一群则为日军刺刀演习的靶子。常常有人在刽子手刑后只受了一两处不足致命的创伤,他们睡了一整天,身下覆着伙伴们的尸体,夜间设法潜逃,或赴医院,或往朋友的家中。我们遇见这样的情形,已经很多。日本兵做事未免太嫌轻率呵!“十二月二十七日,星期一。日军占领南京,今天已入第三个星期了。日清汽船会社从上海开来一艘轮船。该公司代表四人来访,谓长江不久可望正式恢复通航。随该船同来的,有许多日本妇人观光全城。她们向若干儿童散发糖,似乎很觉得意,并为日本的惊人胜利而欣喜,自然她们对于真正的事实一无所知。不过,据我猜想,恐怕全世界也是一无所知。
“士兵仍然毫无纪律,军部和使馆间没有合作。军队方面甚至拒绝承认使馆所发动主持的自治委员会,对自治委员会的委员故意加以蔑视。据军部方面表示,中国人是被征服的人民,不应妄希恩惠。骚扰和暴行的事件一天比一天增加起来,而我们所未听到的或看见的,不知还有多少。
“以下是今天所接到报告中的几件事情:约两星期前日军捉去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子,因为他的工作做得不满意,日军用铁棍打他以后,再用刺刀戳他。昨夜一个日本军官和两个小兵乘车闯入金陵大学,当场强奸了三个妇女,并带去一个。
日本兵闯入圣经师资训练学校许多次,搜劫难民,并强奸了二十个妇女。鼓楼医院的夜班管理员给日军捕去,鲍育女士抗议无效,放火的行为仍未终止。今天,南京城有两个基督教教会学校焚毁,德商起士林糖果店 ( KIESSLINGAND#BADERS )也起火燃烧。日使馆的警察长高谷却向我们表示,今后将保护所有外侨的房屋,并偕史波林君又视察德侨的财产。在我们个人看来,他口头上的支票是很难十足兑现的。南京外侨所有的财产,差不多统遭日本军队的掳掠,日军再要向外侨提出什么要求,似乎是大可不必了。连外侨的汽车也为他们窃龋我几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昨天我曾偕史密斯去访问难民区外的英国大使馆。十一辆汽车和两部卡车,均由日本兵不告而取了,所有仆人侥幸倒还平安无事。几乎每一 条街口都可以看到弃而不用的汽车、电池及其它东西,往往凌乱颠翻,不加爱惜。
“今天却有一件愉快的事情,日清公司轮船带来邝富灼博士的一封信,由日使馆转交给我,这是过去三四个星期内我们许多人中间所接到的第一封信。邝君询问我们进行救济工作是否需要现款,并主张将各方响应国际扶轮会代我们发出的呼吁而慷慨捐助的款,划出一部分。这十足是邝君的态度!我们确实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我每一次想到不久需要钱的时候,就有一个暗影掠过头,哪里可以弄到钱呢?“十二月二十八日,星期二。天气恶劣,先下微雨,继降大雪,这是我们一向恐惧着的。草棚里可怜的难民,其境遇将更感悲惨,因为大多数的草棚不能避雨,有些简直等于狗窠,遍地泥泞,竟难插足。不过这许多日来的天气,迄甚良好,总算还是幸事。
“我今天共观察几处收容所。大多数很拥挤,当然内部也不能怎样干净。收容所的干事和助理员,都是义务性质,工作非常美满,维持难民的秩序,注意难民的膳食,措置其它事务,也相当得力。但这些收容所到底要维持多少时候呢?即使有一部分难民的房屋尚未被毁,他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呢?秩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我今天第一次走到学校去,离开我的住宅不远。内部已颠江倒海,不成样子。物理试验室里的仪器,全部是故意损坏的,运动场上有死牛一头,野狗已吃去了一半。大门上的大使馆布告也不见了。
“十二月二十九日,星期三。天气较好,登记继续进行,但毫无效率,难民不知道何时登记,何处登记。日军又捕去认为是中国兵的难民。女人和老人向我们跪拜哭泣,恳求我们设法找寻她们的丈夫和儿子。有几次我们的努力是成功的,但日本军人非常讨厌我们的任何干涉。关于下关方面的情形,据中国红十字会的代表告诉我们,江边的难民约尚有两万。我们在日军进城前交给他们的米粮,即将告罄,他们痛苦不堪,要求也到难民区来。可是难民区已经太拥挤了,事实上日军不会允许到难民区来,也不会允许我们去设法援助。他们只好暂时忍受一切。
“各国使馆门前终于有日本卫兵出现了。为什么不在两星期前出现呢?我们的住宅还是无人保护;有几处收容所的卫兵,与其说帮我们的忙,倒不如说给我们找麻烦。他们要取暖的火,要吃的东西,要睡的床,还向难民要别的东西。
“十二月三十日,星期四。我召集了某教会机关的十八个仆人,付给他们的薪水,到下月十五日为止,叫他们另想别法。这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其中几人已服务多年,很善良忠实。我和W君希望待秩序恢复后,或可利用旧校舍做些小规模的事情。可是,我们中间留在南京的人太少,鉴于目前南京的物质环境,要建立起一个新的集团,并非易事。 W君是设计住宅的优秀助理委员, C君是收容所的优秀管理员,我们的仆人也都各尽其能,各称其职。
“午后我访问日本大使馆,使馆人员忙着向约六十个中国人 (多数是难民区收容所的干事)训示怎样庆祝新年。不能再用青天白日旗,一律改用五色旗,叫他们去做一千面五色旗和一千面日本旗,难民在一千人以上的收容所,应派代表二十人,较小的收容所,则派十人;元旦日午后一点钟,鼓楼上应悬五色旗。据说预定的节目,有‘恰当’的演说和音乐,自然摇旗欢迎新政府的民众,届时将被摄入镜头。城内的火焰依然未熄,十二三岁小姑娘被强奸或强抢的事情,又连续发生了三件。史波林驱逐办公处附近房屋内的日本兵,忙个不停。日本兵又大举捉人,在金大蚕桑系校舍内四周布置哨兵线。
“十二月三十一日,星期五。比较安静的一天。晚间没有暴行的报告,这是日军占领南京后的第一天。日方忙着准备庆祝新年,放假两天。我们反而担忧,因为将有更多的日本兵狂醉。我们叮嘱难民不要出门。晚餐后,雷伯请我们全体到他家里,燃起圣诞树。我们每人都收到一份贺年片,贺年片上刻着黑圈红十字的难民区徽章,并由我们二十二人全体签字。他讲起在南非洲时若干冒险的故事,以娱来宾。墙上挂着几种庄严伟大的纪念品。
“大除夕了,不禁想起家庭,想起亲爱的家人,谁都不惜以任何代价换取一封家信。日本使馆人员告诉我们,恢复通航还要几个星期,所以我们显然仍须忍耐若干时。他们并谓至少在一个月以后,留在南京的任何外侨才能赴沪,事实上,我们在这里都已做了俘虏。
“再继续叙述这个故事,继续叙述新年以后发生的恐怖行为,似已无甚意义。今天是一月十一日了。情形虽大见改善,每天却仍有暴行,而且有几件的性质是非常可恶。美国大使馆代表三人,六日抵达南京,九日英德两使馆也各有代表三 人同来,我们因此觉得情形还更可改善。不过我昨夜驾车出外时,还看到四处火警,并目睹日本兵正在另一家店铺内动手放火。从十二月十九日迄今,日本兵几乎没有一天不放火。
前天,克鲁治君曾设法溜出东门,回来告诉我们他所经过的约二十英哩的区域内,庐舍均已焚毁,阒无人迹,连家畜也看不见。
“我们可以用无线电和外界接触了,这是一件大快事;上星期日,我就把各人的住宅接好电线,现在我们是有电火了。
我们的办公处在几天之前就有电火,但因为恐怕只许日本人有电火,所以我们并不张扬。我们看到上海日文报纸,还有两份东京日日新闻,报上说早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商店已纷纷开门,营业已恢复常态,日军协助外侨救济可怜的难民,城内中国匪徒已被肃清,南京已恢复安宁。要是当前的现实不是那样惨的话,我们都不禁要捧腹大笑!“以上的叙述并非出于仇恨的情绪。我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尤其是一个民族想征服另一个民族的侵略战争。据我从这一次战争的经验和一九三二年淞沪战争的经验看来,缺乏基督教精神的日本军队,如今已成为一种野蛮的破坏的力量,目前不仅威胁着东方,将来也许会威胁到西方,所以全世界应该明了事实的真相。至于如何措置这个局势,我不想多说,还是让贤明的人士去考虑吧。
“自然,我也不应该忽略光明的一面。中外友人都表现出惊人的服务精神,我们在共同工作中发生很密切的友谊。对于我们已做的和想做的事情,难民每一次都向我们表示感激,我们常常为之振奋。我们所遭遇的损失和困难,跟他们所受的痛苦比较起来,似乎轻微不足道了。三位德侨委员也引起他们的敬佩和感戴,他们确是一座坚固的堡垒,没有他们,我不知道怎样能够渡过难关呵!“将来怎样呢?最近的将来固毫无光明可言,但中国人除其它许多美德外,还具有忍受苦难的伟大力量。而且,公理与正义必获最后胜利。总之,我个人永久愿与中国人共患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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